竹亭里的小孩因为这话紧张了一瞬间,好在南湘子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,仿佛先前并没有同他提起过关于走失的妹妹的事。
南湘子来得突然,留的时间也并不久。
很快竹亭里面又只剩下爷孙两个,以及琥珀这一只等了半天也没吃上鱼的猫。
“爷爷,你承诺了给她什么东西?”
“不是什么贵重的,但是——”
“但是什么?”
丁自在的脸上难的有了些忧愁,但随机变为无所谓,“她拿着那东西,要做的事必然十分冒险。”
南湘子神色轻松地下了山,一路往城里面去了。再等些时日,得了假死药,所有以后的准备便都算做好了。等让陈储申血债血偿,她便用假死药回北街,闲闲散散过一辈子。
只是这事不能立即和李卿培提起,她能察觉出来李卿培对她的几分不同寻常来,这很大程度上能促成李卿培最终帮她将陈储申除掉。倘若此刻叫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,他会不会变卦还是两说。
毕竟留着将军府虽也是祸患,但现下边关仍有人虎视眈眈,多一个人在,那些人便不会轻举妄动。可她若因此受着钳制真顺了陈储申的意,到时候要做的事会麻烦千百倍。她日日夜夜都能听到桂娘哭诉,叫他多好好活着一日,桂娘便一日不得安宁。
且虽说是小时候颇有渊源的交情,他在她的计划中又助力颇多,但到底没有感情好到可以托付终身的地步。
不论是看陈储申活着,抑或是嫁与李卿培做皇宫里的贵妾,都不是她所愿。
南湘子这么想着一路,又回了李卿培前夜带她去的客栈。她原本住的那家客栈在从寨子里面回来以后便被查封。据说是常年以来假借周边不太平为借口,住客失踪不报,还反过来强占客人的钱财行李。
好在她的行李倒是被人生法子找回来了,里面也没有什么真正值钱的东西——她带在身上的钱财本来就不多,出发时乘那艘偷运私盐的船,为了装作自己出远门的阔绰子弟,银两被尽数留在船上。唯一关紧的就是里面放着的绣纹帕子。
幸好找回来了,不然少了帮着丁谷主找孙女的人情在里面,她还不大有把握单凭宋爷爷往日在谷中求学的关系开口求那药。
“阿姐回来了?”,南湘子收回心神,抬眼便见李卿培立在客栈二楼的房门前堪堪打开门。她疑惑的看向他,“驿站的鼠还没有清干净?”
他似乎有些意外,这话莫不是阿姐在同他打趣?方才有些不悦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,他回道:“一日恐怕不够,况且先前的疫病有些便是鼠疫。”
“的确要当心些为好。”南湘子点点头,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,打点过行李等上几日,拿到药就该乘船回去了。
药方的事有李卿培办,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。只是不知他借这么一件事,如何让他那虎视眈眈的弟弟失去同他争的念头。自从他出发到求药的一路上实在太过顺利,完全没有了二皇子那边人的任何风声。
“阿姐,明日得空,能否陪我去见一个人?”
进门之前又被他拦下来,南湘子不知他是何想法,便问:“我在这里没相熟的人,要我陪你去做什么?”
“原本自己去也成,但现如今阿姐身份受阻,办事行走举步维艰,明日陪我见过这人,便不必担心日常通缉的事。”
南湘子面露疑惑,站在门外也有些不便,随即打算将人请进屋内问,“你仔细说说看。”
“阿姐明日同我一道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