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经历得多了，人自然会成长的！姆妈，你不喜欢我变得成熟懂事吗？”苏南石反问。

“好、好！我家阿石变得懂事了！姆妈求之不得……”苏母激动得说道。

苏母这一关总算过去了，苏南石把话题引到了苏母身上，问她一个人生活的情况，苏母可能好久都没人倾诉了，这一说，就说到了半夜，直到苏南石靠着床头睡着，苏母才唤醒他回房间睡觉。

“阿石，下来吃早饭啦！”

一大早，张叔的声音就在苏南石的房间外响起，苏南石好久都没睡懒觉，想着回家睡一次，就没睡成，昨天睡得晚了，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起来了。

“你姆妈说，你最喜欢吃老上海的大饼油条，下乡去很久没吃了吧？我给你买啦！”张叔殷勤地在堂屋摆好了早餐。

苏母这时也起床了，她不像一般乡下老太太穿得邋遢，而是早就换了得体的衣服、化了淡淡的妆容出来，客气地对张叔道：“张叔，又让你破费了！他一个孩子家家的，怎么吃得了这么多？你拿回去自己吃吧？”

“这……”张叔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，为难地看着苏南石。

苏南石适时道：“张叔，一起坐下吃点吧？你买那么多，我们肯定吃不完？”

苏母没表态，张叔犹豫着要不要坐下，苏南石替母亲回答道：“我去拿碗筷！张叔，吃点再去上班？”

见儿子这么热情，苏母也没法，只能道：“快去拿吧？厨房里有热饼，给张叔包两个，中午当午饭吃！”

“好咧！”苏南石转头进了厨房，把空间让给了外面两人。

张叔吃了早饭，又帮他们收拾好碗筷才走人，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，苏母又一次对他表示了感谢，张叔受宠若惊地连连告辞。

离上学还有些时候，苏南石打算在家休息两天，好好陪陪母亲，过几天再上街买点生活用品，他把这个打算告诉了苏母。

有儿子相陪，苏母很是高兴，儿子出落得一表人才，又考上了名牌大学，在街访邻居那里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情，所以，儿子歇了一晚后，第二天一早，苏母就迫不及待地让儿子陪他出去买菜。

他们刚走出家门，就看到小巷里有一辆驴车，正好停在了他们家门口，上面装满了一袋袋玉米、花生、红枣这些农产品，车夫背对着他们正在整理货物。

驴车停在狭小的小巷里，挡住了去路，走路都过不去，路人们停在那里指指点点，纷纷指责车夫乱停车，但车夫似乎正在手忙脚乱地整理东西，无暇让路。

苏南石扶着母亲停了下来，朝着车夫说道：“车把式，能否不要停在这里，挡着人家去路了？”

车夫抬头，惊喜道：“苏知青，你在这里？终于找到你了！刚才关着门，我还以为走错道了呢！”

苏南石定睛一看，车夫正是他下乡的村民，他记得还去他们家编过鞋，于是，就问道：“咦，是孙老爹，你这是……”他指了指满车的货。

车夫急忙上前道：“你走得急，明书记让我给你带东西，这不，东西运到车站，我连夜雇了车运过来，大城市雇个驴车可真贵啊……”

苏南石一惊，连忙问道：“给我的？这么多？”

刚开始，他还以为这是哪个农民进城卖货走错了道呢，居然是给他的？还连夜送上来，又是货运又是驴车的，肯定又是明浩辰的主意！

车夫抹了抹汗，道：“不多、不多！货运不让带那么多东西，明书记只能每样挑一大包带喽！苏知青，你快打开门呀，我给你扛进去！”

“呃……”苏南石愕然，急忙把事情给苏母解释。

苏母欣喜地朝着车夫的方向，说道：“师傅，就放在……堂屋里吧？”

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，苏家儿子下乡回来，当地赶着送来一车货的事，在小巷子里传开了，大家都到苏家门口来看热闹，看着一大麻袋、一大麻袋的农产品运进苏家。

苏母的眼睛不好，但听觉很灵敏，她很是享受地站在家门口听着左邻右舍的羡慕和议论，苏南石不想被关注，想进屋避避，被苏母一把拉住。

“阿石，别走！就……站这里！”苏母微笑着对他说道。

苏南石：“……”